砚火

没有
@诉澹舟

【Be With You|年戏】情熟

Be With You-20:16

上一棒@过山舟 

下一棒@宥沉子 

*继承人×小公子

*同性合法/非典型先婚后爱

*双视角/3.7k+

*ooc 勿上升

*推荐BGM:消散的味道/高旭




我如吞刀般不断呢喃丁程鑫这三个字,划破舌尖唇齿又割裂内脏,哪儿都血流如注。




01.

宋亚轩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来的时候,我刚从公寓里出来没几分钟。出门时走得急,车钥匙被我遗忘在玄关上,他这电话来的时机太过合适,于是我屏蔽掉他隔着手机向我砸来的所有问句,说,你直接来找我吧。


彼时正在下一场冬日夜晚凉意沁心的雨,我点了根香橙双爆在单元门口等,几分钟后明黄色车灯进入我视线范围,映亮车身周围细密的银针。


电话里的情绪和我上车后的状态大概能让我的烦闷苦涩心情被宋亚轩看穿个七七八八,他没多说,直接问我要去哪儿。我本想说去酒吧陪我喝点,后来意识到我的着装只是在家居服外披了个羽绒服,于是话又转弯,咂咂嘴变成,“随便找个夜宵摊喝点吧。”


最后选中的目的地离公寓很近,是我钟爱的一家老字号,正常步行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样子,头顶的招牌上印着蓝底白字,“巧珍油炸”。


宋亚轩起身去挑串的时候我瞥见墙上那个老旧挂钟,其中一圈一圈无法计算走过多远的两根黑色指针,现在短暂地停留在了一点零五分。


我避无可避,回忆不受控的涌入脑海,给我现下不愿想起的事润色翻新——一年前的今天,我和丁程鑫领证。


一年零三天前的晚上,我在加拿大和朋友飙车的空隙时接到我姐来电,目的简单明了,要求我转天回国,完成我十九岁时出国前答应下来的家族联姻。


我自幼不是一个乖小孩,骨子里带着叛逆,吃软不吃硬的主,厌恶一切奉承和表里不一的人事。因此家中大大小小家事由严诺来接触继承。丁严两家世代联姻,她因为惯我承受的足够多,我不愿看她再嫁她不爱的,于是谈婚那天坐在一旁的我破天荒放下手中游戏,抬眸说,我去结。


而后我花两年时间周游世界,22岁前的最后一年定居在加拿大。生日过完的四个多月后,新年伊始前夕,我剃了断眉,挑染了红发,乘上返回中Ⅲ国Ⅲ大Ⅲ陆的飞机。


意料之外,落地当晚来接我去晚宴酒店的是丁程鑫。他穿黑色大衣,黑色阔腿裤和板鞋。锁骨和腕骨处各露出一截蓝色毛衣,微卷的黑发随意搭在额前,双手插兜站在车旁。他眼睛很黑,很深,但清澈,混合不尚修饰和浓墨重彩的矛盾感,含着机场各处灯光的倒影,就那样看着我。让我无端生出一种他在这里接来人回家,等了很久的错觉。


第一次见他在很小的时候,他和他父亲来我家。那段记忆被我自动打上“不重要”的标签,很快被冲淡。那天是我第二次见他,也是最深刻的一次,是我和他相处至今的回忆相册中,最清晰,最鲜亮的独特。


而后我们两家共进晚餐,商定一切事宜。一周内我和丁程鑫领证,完善公寓,办典礼请亲朋见证我们交换婚戒……进展顺利的出乎我意料。我看着红底白衫的照片和钢印落在两本没什么分量的小册子上,维系了两个世交家族的稳固关联,而让我一眼望尽我的后大半余生。


“把我叫出来喝酒,所以呢,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宋亚轩已经把挑好的串给了老板娘,拿着几瓶桃子味儿江小白坐回我对面,把刚才在电话里问我的几个问题精简成这一个。


当时忙完那些事以后我拉着他在清吧喝过一晚,我两根手指夹着那本小红册子在他眼前晃,问他,宋亚轩,你有想过我有一天会被它困住吗。


也许是因为丁程鑫来接我那晚在车上他没来由和我说他并不抗拒和我结婚。也许是因为晚宴上父亲质问我形象的时候他说让浩翔早点回去休息倒时差。也许是因为我和宋亚轩喝到人事不省,第二天却浑身清爽的穿着睡衣在公寓床上醒过来。也许是因为他绅士温柔事无巨细,而我变得越来越贪恋和他偶尔的温存。


以致于我现在想问宋亚轩,你有想过我有一天会被丁程鑫困住吗。


他应该问,我到底怎么了,而不是我们怎么了。


我伸手开了一瓶,说,“喝吧,没怎么。”


如果丁程鑫昨晚回家时身上没有那股浓重的陌生香水味,如果他零点之后出房间倒水时能对我说句一周年快乐。


如果我没有在这一年的相处中,变得这么在意他,这么在意这份感情的话。


宋亚轩懂我,于是岔开话题和我聊别的,从我们小学聊到高中再到我出国之后他身边很多操蛋的事儿。我们喝空了店里所有的江小白,越发上头,兴奋因子不断作祟。在我想找老板娘要啤酒把自己喝到断片儿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带着雨夜微凉的水汽,制止了我接下来的动作。


我转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愣了一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对宋亚轩说,“我喝到出现幻觉了。”




02.

我忙完手里工作后恰好看见宋亚轩刚刚给我发来的两条信息,一条是严浩翔昂头灌酒的图片,另外一条是单字:来。


匆忙下楼后发现车被临时停靠在小区里的另一辆挡在车位里出不来,我看了眼宋亚轩给我发来的地址,不远,因此决定步行前往。


在小吃店找到严浩翔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我及时制止了他在一片杯盘狼藉中想再举起来要酒的手,然后获得他的一句,“我喝到出现幻觉了。”


我无奈,只好先询问宋亚轩的状态,他示意我他已经叫了朋友来接,我带严浩翔回去就行,不用管他。我点点头,够过来严浩翔的羽绒服给他穿,期间他一语不发,只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光看我,脸颊和眼尾都通红。


刚下过雨,严浩翔走到门口的几滩水洼前时顿住脚,不说话,也不再迈步。我想到他脚上穿的是那双薄底板鞋,环顾四周却实在没有东西能给他拿来垫脚,只好问他,“我背你好吗?”


他骨架很单薄,身量高但没什么重量,隔着家居裤我能稳稳托住他劲瘦的大腿。严浩翔双手环着我,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我颈窝,他鲜少和我有这么近的接触,我和他结婚至今整一年,这是第一次让我如此真切地体会到,“他是我爱人”的实感。


严浩翔一年多前从加拿大回国那晚是我主动要求去接的他,希望能和他近一点,希望把我们刚接触后最尴尬的一段时间先行消化。那次他穿很潮的羽绒服,一身黑,断眉与挑染红发格外引目,呼出的白色烟雾随着步伐撞散在明晰的下颌骨,扑面而来的张扬又肆意。


我总能在某时某地听到一些关于我和严浩翔的议论声,明了我们的关系已经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说严浩翔是傲气的狮,在我这里永远不会是能够养熟的猫。


事实上这些话反而会让我心安,因为我从不希望他为任何事物改变什么,我希望他有性格,有棱角。


因此我把对他的管束与照顾控制在合适的阈值之内,例如我从不强求他与我一同出席他厌恶的晚会,例如我从不约束他不能放纵过度,只会背着他加上宋亚轩微信,拜托他如果严浩翔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要联系我。就连节日是否要送花送对戒,一周年纪念日是否要说一句快乐都要斟酌许久,怕冒犯,怕他反感。难说到底是我清醒理智还是我过分自尊。


但我确会偶有不甘。就像此时此刻,我为他趴在我背上这点肢体接触而感到欣忭,我对他说过最贴近肺腑的话是那句“我并不抗拒和你结婚”,对他做过最亲密的事是在他喝醉后偷吻他凝滑的眼皮。


可你知道,以我们的关系,分明是能够更近一点的。


我背严浩翔走过那淌水之后就着这个姿势还走了很长一段,他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我也私心没放手。


中途低头时我无意瞥见他瓷白的手,左边无名指上那枚对戒在路灯下微微发亮。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和回忆混在一起翻滚,我心绪越发烦闷,最终还是没忍住。


“严浩翔。”


背后的人黏腻地应一声嗯。


“你今晚为什么和宋亚轩出去喝酒?”


而后他却不再回答,我们各自沉默。


看吧,我越界了。我应该想到的,很多事在他那里并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他想他就去做,不会也不用去顾及日子合不合适又或是别人会有什么看法。


尴尬的气氛悬在我们之间不断发酵,我有点后悔刚才说出口的问题,手上微微松了劲儿,想放他下来说声对不起。


几乎是同时,他环住我的胳膊扣在了一起,纤细的小腿也紧绷起来。下一秒我感受到温润柔软的唇瓣贴在我的后颈,严浩翔独特的嗓音在我耳边炸开。


他说丁程鑫,你能爱爱我吗。  




03.

我知道我今天喝多了,丁程鑫说要背我的时候我站在原地反应了很久来确认这是真实的。


作为丁家继承人,他做事总稳妥,经过他手的都会让人无端觉得很有安全感。对我更是耐心又细致,总在我犯浑的时候守在我旁边。而我,一半灵魂沉溺于这种细致,另一半灵魂又矛盾地叫嚣着希望他能对我恶劣一点,希望他不要事事在意我的感受,希望他用最狠绝的方式让我感受到他爱我。


我自认为在纪念日当晚跑出去和别的男人喝酒这件事算过火,但即使是这样,丁程鑫还是会温和地背我走一段不短的路,甚至于他的态度只是举重若轻地问一句,为什么。


沉默的那段时间我只是单纯地在烦闷,烦闷他总体面,烦闷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总能影响到我,烦闷我们相处一年,我却探不到他真心有几度。或许是酒精作祟也或许是情绪迫使,最终我问出那句滚烫的话。


他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顿住犹豫两秒后还是把我放下来,转过身来正视我。


“什么意思。”不知是错觉与否,他声线好像带着颤。他用这四个字成功把我从不耐烦的边缘击溃,难说我现在看起来是何种狼狈求爱的模样,我扯着他大衣领吻上去的前一秒我甚至在想,我大概被酒精烧坏了。


我没接过吻,只会不断吸允他的唇瓣,两秒后我就想放弃,跑去刚刚的地方和宋亚轩喝到天亮。他却没能遂我的愿,意外地伸手扣住我的腰,舌尖撬开我的牙关扫过我的上颚勾勒我的贝齿,很重的咬破我嘴皮,回吻的大刀阔斧。


双唇分开前丁程鑫轻轻舔舐我的唇缝,多少安抚的意味。而我终于从他那双清澈的眼里看到一些别样的东西,饱含情愫热潮涌生的,我意识到那回忆相册里原本最鲜亮的一张,现在此刻的画面旁黯然失色。


我终于如愿地,清晰地,愉悦地感受到,我的某处被填满了。


我听见他颤抖着喊我名字。


我说,丁程鑫,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你知道我一直爱你吗。”

  

  

  

04.

严浩翔把那个问句砸到我身上之后,我大脑宕机很久才缓过来,转身看他时与他那双含情目湿漉漉地对视。你知道他从不会露出这般委屈的神情,我见他时他大多都淡淡的,冷艳又不屑一顾的调子,无意间会把人推的很远。


那句话太烫了,烫的我心都痛。“什么意思。”只是想要确定,我没有理解错,他是真的喜欢我。


回吻严浩翔的时候我吻的很急,带着酸涩和憋屈的情绪,恨我自己太懦弱,从不敢把爱轻易宣之于口。


很久以后严浩翔和我再谈起那晚的事,他问我,丁哥,你真不怕是我喝多了乱搞的,张口就来说的话转天断了片什么都不记得。


我揉他细软黑发的动作一顿,回答他,但你每句话之前都清清楚楚叫了我名字。


命运总多舛,和严浩翔结婚之前我从不信永恒,可偏偏我们两个注定牵扯,注定共度余生,注定磕绊过后才得以窥见彼此内心。


所以严浩翔,感谢你在,感谢你勇敢,感谢你我都解不开又逃不掉要永远纠缠在一起,最后,感谢我爱上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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